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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花香

发布时间:2025-07-11 11:04:00来源:第三师融媒体中心作者:周立军编辑:丁文慧字号:[大]  [中]  [小][打印本页]

 

  记忆里,最刻骨铭心的沙枣花香,在石河子下野地。
  1968年,父亲的单位从乌鲁木齐搬迁到石河子,第二年春,所有职工轮流到下野地的团场连队帮耕帮种。父亲下去的时候已经是5月,田间地头沙枣花簇压枝头,香气四溢,浓烈醇厚的滋味沁人心脾。“朵朵沙枣开,芬芳满庭香。轻风拂花影,香气弥漫乡。”一天下午,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小块沙枣花蜜,浓郁的香甜让我心心念念几十年。然而,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弄清楚那块沙枣花蜜究竟是什么蜂酿造的蜜,我只知道下野地的蜂窝既有挂在沙枣树枝杈间的,也有藏匿于干打垒的土墙里的,甚至还有吊在土尔条、红柳搭建的旧窝棚上的,而且都是野生的。玩伴阿毛不听大人的话,被蜜蜂蛰了,脸肿得像个瓷盘子,眼睛都没了,后来还是抹了红红妈妈的奶水才好的。
  几十年过去了,石河子下野地的沙枣花香让我深深眷恋。
  呵!沙枣花香。
  记忆里,最清苦的沙枣花香在额敏县城北的一六八团水库。
  1975年,我的身上常出红疹子,而且大多在冬季,单位卫生所无可奈何,需要去九师医院。九师医院在60多公里外的额敏县,中间要经过鼎鼎大名的老风口,冬天过老风口对于司机来说无疑是九死一生。可那天却出奇的顺利,看完病还不到中午,司机就说去一六八团水库工地送油料,无处可去的我随车前往。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过老风口没事,去一六八团水库的路上却险象环生,首先是车差一点滑下路基,幸亏路旁的沙枣树,然后是风雪太大,打碎了左大灯,最糟糕的是不久后连发动机也熄火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20分钟后,我们就坐上了一架雪拉爬犁。雪拉爬犁的主人是水库工地的文教,30多岁,没有成家,他有很多笔记本,其中一本夹着一支沙枣花,枝叶干枯,但花色艳丽,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告诉司机:那是她的爱人。眼睛里满是深情。
  晚上我们就住在了文教的地窝子,一个有故事的地窝子,一个清苦的有着沙枣花的地窝子。
  呵!沙枣花香。
  记忆里,最艰难的沙枣花香在托里老风口。
  1993年,老风口防风林工程破土动工,全县上下全民动员,我所在的县中学也不例外。可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1000多名师生怎样才能上去种树?难不成走着去?万般无奈,我向主管工商税务的副县长求援,副县长答应请工商局帮忙。后来,工商局帮忙筹集到了三个来回的车费,可还有三个来回的车费没有着落,怎么办?为此,学校党政班子开了个会,决定与县车队协商,先拉我们去种树,所欠车费,我们勤工俭学偿还。
  4月的老风口,风大得人都站不住,挖沟、挖坑十分艰难,尤其吃饭,更是困难得不得了,往往送到嘴里的干粮还没有沙土多。然而,就是这样,十来天后,一条宽30米、长1公里的林带在老风口的大风中倔强地挺立了起来,中间高的是杨树,其次是榆树,最边上的是沙枣树。短短不到50公分的沙枣树,还没有筷子粗,但却十分博人眼球:它会长大吗?会结沙枣吗?会开花吗?同学们不停地问。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它一定会结出最香甜的沙枣,还会开出天底下最美最美的沙枣花。
  呵!沙枣花香。
  记忆里,最幸福的沙枣花香还是在老风口,只不过具体到了冬古列克村。
  2004年,天干地旱,麦田急需大渠灌溉,可大渠灌溉的前提是冬天的降雪必须足够大,水库里还要有“库存”,对于这种既没有降雨水库库存又不足的情况,井灌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然而,村里的水井远远够不上麦田的数量,让谁浇不让谁浇,矛盾说激化就会激化,何去何从?严峻考验着乡里党政班子的执政能力。据说早在一年前,关于如何解决水与地日益尖锐的矛盾问题就已经摆上了班子的议事日程,可是,跑了多个部门,以至于都跑到厅里才得到一句“想办法尽量解决”的话。怎么办?如果错过农时,小麦减产,农民收入打折扣,更主要的是如果农民就此不愿意种水量需求大的小麦,而改种其他经济类作物,影响了粮食安全又怎么办?病急乱投医,我们决定为此再跑一趟厅里。最终有内部消息传来,6眼井的经费已经下拨,具体到了什么环节,不得而知。消息喜人,经过与主管农业的副县长请示,乡里决定先行打井。机不可失。为了保证进度,我将办公点临时搬到了帐篷里,面对面督促打井队,堵着他们昼夜不停地轮班倒,皇天不负有心人,6眼井在5月里全部打成出水。
  那一年,冬古列克村田间地头的沙枣花开得特别茂盛,蜜蜂、蝴蝶盈盈绕绕,就连叫不出名号的各色鸟儿都赶来凑热闹了。
  呵!沙枣花香。
  我魂牵梦绕的沙枣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