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在我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很清苦,也很拮据,父母时常因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但对端午节很重视,编荷包、挂艾蒿、包粽子。
端午节前夕,母亲会带着我和姐姐去地里割艾蒿,回来挑选出匀称的艾蒿,用红绳子捆成一把,还要用红纸叠成荷包,拴上一些新鲜的桃树枝叶,一起挂在门框上,这就有了端午节的气氛。
最难忘的还是吃母亲包的粽子。快到端午节,母亲就开始着手预备包粽子的食材了,去集市买黄米和粽叶,黄米不能隔年的,颗粒饱满,颜色新鲜;粽叶一定要宽大、肥厚,颜色重的,母亲说这样包出的粽子更新鲜、更好吃。
晚上,父亲还会把黄米倒在铝盆里洗干净,用摄氏30度左右的温水浸泡七八个小时。父亲说,这样泡出来的米,会让粽子更加有光泽,口感好,吃着香。
经过父母的精心准备,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包粽子了。
乡村庭院宽敞,天气又好,家家都会在院子里包粽子。刚开始,我和姐姐就是坐在那儿凑热闹,根本不会包。看着父亲母亲手法娴熟,我们好生羡慕,心里直痒痒。于是,我请求母亲教我,母亲就一步一步教我:先把泡好的粽叶选出两片卷成锥形,用左手按住粽叶上边缘的接缝处,右手捞出泡在水里的黄米,填满“锥体”,再用水充实,把剩余的粽叶折过来,裹好粽叶,用浸泡过的马兰草绑上,一个斜三角形的粽子就包好了。起初,无论母亲怎么教,我都是笨手笨脚的,包出的粽子七扭八歪,但母亲不厌其烦地给我演示。经过几个来回的练习,我总算学会了皮毛,但包出的粽子依然很丑。父亲笑呵呵地看着我说:“什么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学会的,要有耐心……”我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
粽子包了整整一大铝盆,父亲负责烧火,把粽子放到大铁锅里煮。煮熟的粽子黏韧而清香,别具风味,我吃着自己包的粽子,心里甜丝丝的。
又到了端午粽子飘香的时节,可父亲母亲早已离开了我们。曾经的沧桑岁月,曾经的父爱母爱,曾经的成长时光,都浸染在这端午节的粽香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