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新疆军区招聘团在山东的主要报纸上刊登了招收女兵的消息,在学校张贴“有志青年到新疆去、到大西北去”的宣传标语,并大量印发《新疆鸟瞰》画册。这一消息传遍了城市乡村,“祖国利益高于一切。”“到边疆去,到大西北去……”激昂的青春序曲在齐鲁大地奏响。从1952年到1954年,山东有2万多女性参军入疆。王淑兰就是那个时候进疆的女兵之一。
图为 王淑兰(二排左边第1个)及战友合影。(资料图片由本人提供)
齐鲁人,豪爽、耿直,老兵王淑兰身上就透露着这股劲。
一进王淑兰家门,墙上挂着一张全国政协主席汪洋来她家慰问时拍的照片,格外显眼。王淑兰站在门厅,穿着枣红色印花的外套,衣袖半卷着,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一双毛绒拖鞋,花白的短发,瘦削的脸庞,鼻梁直挺,眼睛炯炯有神。老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干脆利落。
王淑兰,1936年出生,今年86岁。1952年从山东潍坊进疆。
“1952年夏天,新疆军区在山东招女兵,刚开始报名时女兵很多,后来上火车来新疆的人不多。我们村有3个女孩报名,一个是村委会主任18岁的女儿。我想她们能来,我也能来,就报名了。我那年16岁,也没想过新疆到底有多远。我们8月5日从山东潍坊坐上火车,到西安休整了一个星期,女兵中有七八个人说身体不舒服,留在西安。我们从西安改坐汽车,走到焉耆又休整了一个星期,后到了莎车。到莎车时,部队正准备庆祝‘十一’国庆节。这一程大约走了两个月。”王淑兰说。
“阿姨,您一来就当兵了吗?”“是的,我当了3年兵后转业的。刚来的时候被分到莎车县,是南疆军区四师十团,部队给我们发军装,穿上去又大又肥的。1955年,部队就地转业,我们也跟着转业了。”
“您能说说您老伴和您的故事吗?”“我老伴叫杨华堂,1928年出生,安徽亳州人,参加过‘9·25’起义。2013年,85岁时去世。我们1957年结婚,部队发了两床被子,批准结婚,我们就在一起了。我转业费发了46元,他转业费发了200元,结婚也没用上。我老伴不爱说话,天天就三件事,吃饭、干活、睡觉。他不允许我打孩子,每次我要打孩子,他都拦着我说:‘你打我吧,随便打,不要打孩子。’”王淑兰回忆。
“您是哪一年到草湖来的?来的时候草湖是什么样的?”
王淑兰说:“我1955年转业后来的,那时就有马家花园的那座小楼。我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是1960年出生的,儿子是老三,1966年生在地窝子里。那时,我们住的地方地下水位高,地窝子又漏水又漏土,门口修的有排水道,不然没法住。来的时候什么苦都吃过,在基建队当小工,盖房子,先给别人盖,最后才给自己盖。后来种水稻、种玉米、种棉花、种啤酒花,什么都种过。”
“您吃了那么多苦,身体还这么好。都是因为乐观积极,这样的心态才能健康长寿啊。”王淑兰说:“我刚来的时候,还没结婚,干活特别能吃苦。我在基建队干活不输人,一评就评个二级工,啥活都干,挑啊、拉啊、推啊、挖啊,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活都干过,就是脾气急躁了点。”
说罢,王淑兰拿出珍藏的相册给我们介绍,她指着全家福照片一一介绍她的儿孙们,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话语里充满骄傲和满足,表达的都是对幸福生活的感恩。
图为 王淑兰近照。吴兴 摄
后记:今年是山东女兵进疆70周年。2万多名进疆的山东女兵,不仅仅是戈壁母亲,带给三师生机和希望,还有刚健自强、豪爽尚义的齐鲁精神,那种不掺半点儿杂质的至性至情,滋润了这方干旱的土地、泽被子孙后人。我们今天每一个岁月静好的时光里,都流淌过她们青春的笑声,都留下过她们辛勤忙碌的背影。致敬所有的戈壁母亲,致敬70年前那些背井离乡进疆的女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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